流年:流逝的岁月。羁恨:因羁留他乡而产生的愁闷和怨恨。
作者在任隆兴通判之前,由张浚主持的北伐遭到“符离之败”(1163),而陆游曾在张浚麾下任过镇江通判(1163)。张浚解职(1164),宋金间实现“隆兴和议”后,张浚旋卒。而陆游则被调任隆兴通判。不久以后就是弃置四年。可见,此时的陆游既有对抗金大业的深重忧虑,也有对个人事业无成的惆怅。这首词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写出来的。
才略难展,愁闷郁积,路见梅花,方知春已悄然降临。这种感觉何其真实!下片直抒情怀,一方面慨叹难得身闲,另一方面又唏嘘流年羁恨,看似矛盾,实则必然。因为词人此时感到大势逆转,个人一时难展骥足,未免消极。或者,词人此等语乃是抑郁愤嫉之情的反映,是对现实迫害的一种反击。
此词后来被元人倪瓒所“抄录改写”。其《定风波》云:“欹帽垂鞭送客回,小桥流水一枝梅。醉后红绡都不记,□(原文为□)剩、幽香却解逐人来。 松畔扶间频置酒。携手。与君看到十分开。少壮相从今雪鬓。因甚、流年清兴两相催?”其自注:“云栖子见示管夫人雪梅,与今日情景适合,因题一调《定风波》云。瓒记。”瓒所改者,上片六字,下片亦仅六字。
秦楼月 范成大
楼阴缺,阑干影卧东厢月。东厢月。一天风露,杏花如雪。 隔烟催漏金虬咽,罗帏暗淡灯花结。灯花结。片时春梦,江南天阔。
秦楼月:即《忆秦娥》。范成大集中有五首此调词,抒写闺怨,似为组词,此篇为第四首。
一天风露:语出黄公度(1109—1156)《满庭芳》:“枫岭摇丹,梧阶飘冷,一天风露惊秋。”
金虬(qiú):铜制的龙头。装在计时的漏壶上。
灯花:灯芯的余烬,爆成花形,古人以为吉利、喜讯。
片时春梦二句:语本唐人岑参《春梦》:“枕上片时春梦中,行尽江南数千里。”
上片描写春夜月下庭院景色。一天风露,决不是人在楼中的感觉,而是人在庭中的感觉。这就表明女主人公独立庭中甚久。从中透露出无限惆怅。
下片写楼内闺房的情景。“灯花结”是一个细节描写,它预示了一个喜讯、一个好梦,在“暗淡”的氛围中闪耀出亮点。
全词无一语直接抒情,完全用画面表现情致,如影视中的空镜头,极含蓄空灵,却又写出时间的流程,暗示出抒情主人公的孤独寂寞。
眼儿媚 范成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