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泉因为出于深山或偏僻的地方而保持了自己的纯净,它们注入西湖这样笙歌燕舞的地方,会被脂粉玷污,会被喧哗扰攘,会失去原来的面目。这是件平常的事情,是摆在人们面前几千年的东西,但林稹却深有感触地写成了一首深刻的咏物诗。
泉水的清浊,古人早有感悟。《诗经·小雅·四月》有“相彼泉水,载清载浊。我日构祸,曷云能谷”;杜甫的《佳人》诗有“但见新人笑,那闻旧人哭。在山泉水清,出山泉水浊。”这些都还是以泉水的清浊起兴,不是专门写泉水。白居易的《白云泉》诗云:
太平山上白云泉,云自无心水自闲。
何必奔冲山下去,更添波浪向人间。
主要是借泉水来表达自己“独善其身”的思想,而林稹这首诗则专写泉水,并把泉水当作人来写,由泉水感悟人生,给人更多启迪。
有人说,此诗是诗人“借泉水的名义来凭吊身陷污渠的女子”;有人说此诗是批评假隐士;有人说这诗教我们要“审慎地选择环境,审慎地选择道路”。这些解释都不错,但似乎都不及石继航先生解释得深刻:“一个人的成长过程,几乎就是一个逐渐丢掉纯真的过程:懂得了欺诈、虚伪、矫情、油滑,然后蜕去了赤子的皮肤,换上老练的甲壳,于是才有机会在世上活得更安全,更舒适。”
人必须长大,必须适应社会,这很无奈很无情,然而,当一个人看清楚了这些,他还是可以有所选择,有所坚持,尽力保持其纯真赤子之心的。所以,在冷泉亭这首诗的后面,一个叫陈藏的诗人,又题了一首:
岩里空寒玉有声,亭前渊静镜生明。
从他流入香尘里,不碍源头彻底清。
乌衣巷 刘禹锡
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
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
朱雀桥:在秦淮河上,乌衣巷在桥边。花:动词,开花。
王谢:指以晋代宰相王导、谢安为代表的世家大族。
【评析】 《乌衣巷》是刘禹锡《金陵五题》中的第二首。乌衣巷,是南京城内的一条街巷,在秦淮河之南,因三国时期东吴的军队驻扎于此,并且军士身穿黑衣而得名,在东晋时,乌衣巷住的是以王导、谢安为代表的世家大族,贤才众多,至唐时则皆流落不知其处。诗人正是有感于此,而写下此诗。